【本報綜合報道】日本央行19日在貨幣政策會議上，決定解除作為大規模貨幣寬鬆政策核心的負利率政策。短期利率將從原先的負0.1%上調到0至0.1%區間。這將是日本央行自2007年以來時隔17年首次加息。

專家：對市場衝擊不大

日本央行行長植田和男當天在貨幣政策會議上，提出了關於結束負利率政策及其他轉變大規模金融寬鬆措施的議案。此外，議案還包括終止控制短期和長期利率的“收益率曲線控制”策略，以及停止購買上市投資基金（ETF）。日本媒體分析認為，這標誌著日本結束了持續多年的非常規金融政策，朝著政策正常化邁出了重要一步。

日本媒體報道，日本央行為刺激經濟，通過負利率政策將短期利率抑制在低水平。央行計劃在解除負利率後也不會快速加息，而是維持寬鬆的貨幣環境，但金融機構是否會上調與短期利率掛鈎的浮動型住房貸款和企業借貸等的利率，將成為焦點。

香港中文大學經濟學系副教授莊太量同日對香港中通社分析，這次日本央行的加息決定，意義在於政策方向的轉變，但實際的利率仍然很低，對市場衝擊不會很大。由於日本央行有半年結，他預料在下一個月才有較大的動作。而日圓長遠的走向，一方面是看日本的加息幅度，另一方面就是看美國的減息幅度，隨著息差收窄，日圓長遠向上。

“安倍經濟學”催生負利率

上世紀九十年代，日本泡沫經濟爆破，導致資產價格大幅下跌，往後十年日本出現通縮和經濟衰退，陷入“迷失十年”的困局。日本央行早於2001年開始實施零利率和量化寬鬆，以振興經濟。

在長期幾近“零息”下，日圓不但沒有積弱，反而自2007年起展現強勢，美元兌日圓由125水平，反覆升至2011年的75水平。

值得一提的是，2008年全球金融海嘯之時，由美國推出的量化寬鬆（QE）政策，事實上是由日本央行發明的。其後，全球主要央行紛紛推出或加碼量化寬鬆，全球進入長達十多年的低息環境。

在日本前首相安倍晉三的“安倍經濟學”推動下，日本實施更激進的寬鬆政策，自2013年起，日本央行實施質化及量化寬鬆政策（QQE），並在2016年進一步加碼，實施負利率政策，對金融機構在央行的經常賬戶餘額實施負0.1%利率，以及引入孳息曲線控制（YCC）框架，使10年期國債孳息曲線維持在零的目標水平。

不過，日本激進的寬鬆貨幣政策並沒有對經濟和通脹帶來太大起色，投資者反而透過借入低利率日圓，買入海外較高收益的資產，從中賺取利差。

由於資金外流導致日圓大幅走弱，美元兌日圓由2021年低位反彈至100至110水平，並維持一段時間。當市場出現風險事件時，日圓往往成為“被動”避險資產，資金回流刺激日圓反彈。

直到新冠疫情導致全球供應鏈中斷，歐美央行自2022年起激進加息應對通脹壓力，唯獨日本央行繼續維持超寬鬆政策，成為全球唯一仍實施負利率政策的主要央行，令日圓展開新一輪貶值。

歐洲央行在2010年代也曾因應通貨緊縮而採取過負利率政策，但由於許多人質疑負利率政策帶來的助益，經濟學家的看法也存在分歧，直到2022年7月才結束近十年的負利率時代。

隨著進口通脹慢慢傳遞至實體經濟，近年日本開始擺脫通縮，今年1月核心消費物價指數（CPI）按年升2%，是連續29個月錄得按年上升，並已達到央行設定的2%目標。至於日本央行決定結束負利率的關鍵指標、上週五的日本春季薪資談判“春鬥”結果顯示，日本員工年度薪酬平均增幅達5.28%，是1992年以來最高。由於薪酬加幅高過通脹，家庭開支有望擴長，實現央行期望可持續的良性通脹目標。